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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朋友和我微信聊,說自己去南昌出差,本來日程安排得很緊,但為了見一個十年未曾見面的老同學(xué),特意推掉一場討論會,赴一場友情之約。
除去剛見面時略顯激動的十幾分鐘,將近兩個小時的飯局,她都處于“精神緊張”狀態(tài)——幾乎每句話說出口之前,都要想想會不會傷害老同學(xué)敏感的神經(jīng)。
比如,老同學(xué)問:“你家的房子多大啊?”她答:“不大,110平的三居。”老同學(xué)就來一句:“北京房價十萬一平,你這都千萬富翁了,我們現(xiàn)在一家四口也不過擠在80平的老房子里。”
比如,老同學(xué)問:“平時你們都帶孩子去哪兒玩啊?”她答:“孩子4歲,也就近處走走,臺灣香港泰國新加坡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”老同學(xué)來一句:“都是出國游啊,我這連護(hù)照都沒辦過的人真是覺得對不起孩子啊。”
比如,本來說好東道主她來埋單,看到服務(wù)員遞過來的結(jié)賬單,“有了孩子很少出來吃飯,這一頓飯沒見多少菜,就快頂我半個月的工資了”。
一來二去,朋友覺得有些無話可說,因?yàn)闊o論她說什么,那老同學(xué)總把自己貶得有點(diǎn)不堪。
事實(shí)上,朋友的這老同學(xué)生活的挺滋潤,她是一家四口擠在一套80平的房子里,但另有兩套投資房沒說;她是基本上不外出旅游,但原因不是沒錢去,而是她本身就對旅游沒半點(diǎn)興趣,讀大學(xué)時就是有名的宅女;她是很少外出就餐,但她老公本就是某知名酒店的中餐大廚。
大學(xué)時,這朋友雖然和這位老同學(xué)好到可以穿同一條褲子,但十幾年的光陰,已讓她們兩個有了巨大的鴻溝——你談你的理想情懷,她說她的家常里短,倆人無話可說,你們之間除了追憶往昔,只剩下尷尬無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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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入學(xué),她睡我上鋪,我們都不是本地人,都來自小地方,都喜歡看小說,喜歡沒事穿著校服滿城市亂轉(zhuǎn),都不喜歡所學(xué)的專業(yè)但喜歡專業(yè)的就業(yè)前景。
我們倆最好的時候,幾乎成了連體嬰兒。哪個同學(xué)想找我們其中的一個,只要問問另外一個就可以了。
她身體不舒服,我去食堂打飯回來給她吃,然后給她洗碗;我來大姨媽,她幫我洗衣服。她失戀,撲在我懷里嚎啕大哭,我心里默默把那個負(fù)心男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;她十一放假回外婆家,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宿舍,帶我一起去她外婆家小住。
她去見半生不熟的老鄉(xiāng),我不放心她單獨(dú)前往,陪她坐出租車去“龍?zhí)痘⒀?rdquo;以確保她的安全;我癡迷上網(wǎng),任性通宵去聊qq,她坐在我身邊整夜不曾離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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